【楼诚】发财树
@楼诚深夜60分 ，主页君辛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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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诚总被人说，“掉钱眼里了。”
至少梁仲春是这么觉得的，不管是平时的蝇头小利，还是关键时刻的利润分摊，他以精明闻名，却从未在阿诚那里得到过任何好处，占到过任何便宜。而关于为什么自己如此擅长赚钱，阿诚给出的解释是：大概是因为苦日子过怕了。没吃的惯了，有了吃的总是习惯留起来以防万一；总是没有穿的，有了新衣服也不敢穿上，只怕冬天没有单衣；没钱久了，对于钱生出一种向往和喜爱。
人嘛，总是以享受为目的，以金钱为手段。
明楼觉得这个弟弟哪里都好，虽然有点“君子爱财”，倒也无妨。
在巴黎的时候阿诚极会打算，甚至周围的许多法国太太都听说了阿诚的名气。你会看到在巴黎的市场里诸多的白人女子中，一闪而过的一个亚洲男孩的身影；男孩还显得不够成熟，大约还在读书，法语没那么熟练，也足够交流，他总能发现又好又便宜的东西，然后果断的买下来。即使是不那么称心的东西，他也能想办法先把价格压下来，然后再考虑究竟是否要买。
他的房东太太甚至向他请教如何砍价。
明楼觉得他不学经济实在是太可惜，于是叫他去大学的课堂里旁听，阿诚很聪明，学东西快，很快掌握了经济学的核心——资源配置。把有限的资源尽量平均的分给众多的人；这大概不仅仅是经济学的头脑，也同样是社会学家，心理学家苦恼的问题吧。可惜阿诚没什么兴趣，上了两节课就跑到隔壁去听伏尔泰的理论——人的本能是追逐从他身边飞走的东西，大概这就是为什么人们发明了许多东西驱赶蚊虫吧。
阿诚可能上课有点走神。
回到上海之后，阿诚原来的那些“省钱”变成了“赚钱”。他不再依赖着那些小钱来消遣；而是投入一定的本钱，但总能翻了番的赚回来。不管是坑梁仲春；还是坑军统。
“都一个道理呗。”阿诚嘴角上扬偷偷在笑。
明楼有点得意，这本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，可在这种情况下，会赚钱却显得格外有必要：家里有自己和明台这两个花钱大手大脚的人。就连大姐都不得不说：“阿诚是个挣钱的耙子，你就是个没底的匣子！”明楼摸摸自己这个月新做的西装，和上次被崩开了又重新改良了的裤子，是该少吃一点了。
但是这有什么办法呢，谁叫阿诚天生就聪明啊，明楼有点得意地想着。
后来明楼因为工作原因被派到重庆，留下阿诚主持上海的经济大局。这个“官”当得很成功，他持家多年，最知道普通老百姓需要的是什么，因此很得民心。他总是写信给明楼，讨论最近的经济情况，信的末尾，还调皮地写一句“少吃些，家里负担不起了。”
明楼一辈子从来没有为钱发愁过；就连最困难的时候也没有。
1960年的时候，明楼觉得阿诚真的可能黔驴技穷了。在59年的时候，明楼早就察觉不对，即使阿诚不说，还是每天早出晚归，然后笑嘻嘻的拿出一些糟糕的粮食，说要“减肥变瘦才能有小姑娘喜欢”，扯淡。
追他的姑娘都要排出中国了，还需要小姑娘喜欢？再说了，不是还有自己。
明楼看破不说破；阿诚尽力支撑，到60年的下半旬才道出实情——人吃人的现象，农田颗粒无收，大量虚报粮食产量，补不上的亏空。
明楼笑笑，半开玩笑的说，“实在不行割我的肉，够吃很久。”
却不想这句话一下子刺激了阿诚。
明楼刺激他从一个孤儿，到少爷，到画家，到经济学家，到汉奸，到政府要员，再到如今的小偷。
没错，就是小偷。
半夜的时候，摸着黑出去，穿着到膝盖下面一点的破布衣，棉麻短袖，偷偷去海边摸鱼。那是绝对禁止的，所有的所得都要上交国家，哪有自己私藏的道理。可阿诚就是藏了；不光是鱼，有什么藏什么——番薯，不知道哪里来的甘蔗皮，葛根，野菜，能吃的都是好东西。
明楼都知道，但他不敢说，他怕他一说让阿诚有负担，他知道阿诚做的都是为了他。
后来，阿诚变得更聪明了。你不准吃鱼，总不能不准捉鱼吧。他便光明正大的捉了，又光明正大的上交。只不过上交的同时，他总会稍带一些好东西，其实也不算太好，烤虫子，一串一串的，又香还富有蛋白质。他用这些东西“贿赂”村支书，一开始村支书严词拒绝，次数多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。就这样，阿诚总算能“支撑”这个家。他偷偷把最好的都留给明楼，明楼心里难受却又说不出来什么。
阿诚有时候晚上回来，明楼拉着他坐在窗边，他腿上都被蚊虫叮的不像样子，困难时期也没有什么药草，就用唾液涂，用针把脓挑出来。月光从不严实的房顶，窗缝里钻到屋子里，把屋子照的明亮温暖。
熬过了困难时期，阿诚留下了一些随笔和对于经济的建议，带着明楼辗转去了法国，明楼完全不知道这些钱都是哪里来的，如何来的，怎么存的。
巴黎，还是那栋老房子，附近的太太变得不再年轻，却依旧记得这个明媚的中国少年，“il fait beaucoup d'argent”
多年不见，依旧没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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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1:我对于经济学没有任何概念，全都是胡写的。
注2:法语是我瞎编的。我想表达的意思是，他赚了很多钱。
强行扣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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